他之前逃跑过。大概是一年以前,那时他还有些气力,还有些胆量。当时是凯拉给他的钥匙。她告诉他偷到了钥匙,她还知道有个后门,那里从来没有守卫。“带我会临冬城,大人,”她乞求他,脸上苍白,浑身发抖。“我不认识路。我自己没法逃跑。请带我走。”他同意了。看守倒在一汪葡萄酒中烂醉如泥,裤子褪到了脚腕上。牢门被打开了,后门也无人守卫,一切都如同她所说的。他们等着月亮隐到乌云之后,然后溜出城堡,飞快地躺过泪水河,艰难地翻过岩石,在寒流中冻得半死。当跑远之后,他吻了她。“你拯救了我们。”他说。真是个傻瓜,白痴。
那一切都是一场骗局,一个游戏,一个玩笑。拉姆斯大人爱好捕猎,尤其喜欢追捕两脚的猎物。整晚他们都在幽暗的树林中穿行,但当太阳升起时,远处的号角声穿过树林隐隐传来,他们听到一群猎犬的嗥叫声。“我们应该分开跑,”在那些猎犬逐步逼近时,他告诉凯拉。“它们不能同时跟踪我们两个。”那个女孩被吓得发疯了,就算他赌咒发誓如果她被抓住的话,他会带着一队铁民来解救她也不肯离开他的身边。
不到一个小时,他们就被捉住了。一只猎犬将他扑倒在地,另一只在凯拉攀爬一个山丘时叼住了她的腿。其他的猎犬包围了他们,不停地低吼咆哮,只要他们略微挪动一下就会激起一片吼叫声,它们看守着他们直到拉姆斯·雪诺带着他的猎手们乘马追赶上来。他那时还是个私生子,没被接纳为波顿家族的成员。“你们在这儿,”他说,坐在马鞍上微笑地俯视他们。“你就这么一走了之,真令我伤心。你这么快就厌倦作为我的客人了吗?”这是凯拉抓起一块石头把它掷向他的脑袋。它偏出了足有一尺,拉姆斯露出微笑。“你们必须要接受惩罚。”
臭佬依旧记得当时凯拉眼中透出的绝望和恐惧。她从来没有像那一刻显得那么幼小,不过是个半大女孩,但他无能为力。就是因为她我们才被抓住的,他想。如果当初能按他的想法分开逃跑,或许有一个能够逃脱。
这段回忆令他透不过气来。臭佬把他被泪水模糊的双眼从火把上挪开。这次他想要怎样对待我?他绝望地想到。为什么他不放过我?我没做错什么,这次没有,为什么他们不能就让我呆在这黑暗中?他有一只老鼠,一只肥肥的老鼠,还是温暖的,还在颤抖着呢……
“我们是不是该给他冲洗一下?”小瓦德问。“大人喜欢他发出恶臭,”大瓦德说。“这就是他称呼他为臭佬的原因。”
臭佬。我的名字是臭佬,押韵渺小。他不得不记牢这些。服侍和听命,还有记住你是谁,你就不会再受到伤害。他承诺过,大人承诺过。就算他想反抗,他也没了力气。他所遭受的鞭打,饥饿和剥皮酷刑已经榨干了他的力气。当小瓦德推搡着他,大瓦德挥舞着火把驱赶他走出牢房时,他像只温顺地小狗听从着指挥。假如他有条尾巴的话,他肯定会把它夹紧在双腿之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