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最近一次的死亡是因为火。我被点着了。起初,在惶惑中他以为是长城上的某个弓箭手用火箭射中了他…但火是从体内冒出来的,吞噬着他。那种痛苦…
瓦拉米尔之前死过九次。他曾被长矛刺穿过,曾被一只熊撕破喉咙,还有一次死于生出一只幼兽而难产时的大出血。他第一次的死亡发生在他六岁时,父亲的斧子敲碎了他的脑壳。但那也没有五内俱焚的火焰更令人痛苦难忍,那火焰顺着双翼,吞噬着他。当他试图逃离这痛苦时,扇动的翅膀令火焰变得更加灼热。在飞过长城的那一刻,他的鹰眼曾注意到下面那些人的动作,紧接着那火焰就把他的心脏化为飞灰,他的灵魂尖叫着缩回本体,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疯掉。那回忆到现在还令他发抖。
这时他才注意到火堆已经燃尽。
只剩下一堆烧得灰黑的木炭,当中有几块余烬。它仍冒着烟,需要填加木柴。咬紧牙关忍着疼痛,瓦拉米尔爬向希斯尔在出去打猎前收集到那堆断枝,把几个细枝投入灰烬中。“着啊,”他哀求着。“烧起来啊。”他冲着余烬吹气,向那些统治森林,山川,原野的不知名的神灵默默祈祷。
神灵们没有回应。过来一会儿,连烟都没有了,窝棚变得更冷了。瓦拉米尔没有燧石,没有火绒,没有火种。他没办法重新生火,凭他自己做不到。“希斯尔,”他嚎叫着,嗓音因为疼痛嘶哑而尖利。“希斯尔!”
她的尖下巴,她的扁鼻子,还有面颊上一颗带着四根毛的痔。一张丑恶,令人厌恶的脸,不过他现在非常渴望它能在门口出现。在她离开前我应该附身过去。她离开多久了?两天?三天?瓦拉米尔不太确定。屋子里太黑了,他又半睡半醒,不能确定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。“等着,”她说。“我会带着食物回来的。”他就像个傻瓜似的待着,回想着哈根和班普,他一生当中的种种过错,但一天一夜已经过去了,而希斯尔还没回来。瓦拉米尔猜测自己是不是被抛弃了。当我盯着她看时,她猜到我要干什么了?或者在高烧时的梦话暴露了自己?
禁忌,他听到哈根在说话,似乎他就站在这,这个屋子里。“她不过是个丑陋的矛妇,”瓦拉米尔向他辩解。“我是个大人物。我是瓦拉米尔,狼灵,易形者。不该是她活着而我死掉。”没人回答。这一个人也没有。希斯尔走了。她抛弃了他,和其他人一样。
他的妈妈也抛弃了他,她只顾搂着班普,根本不理他。在那个早晨,他父亲把他从床上揪起来,要交给哈根时,她甚至都没看我一眼。在被拖到森林的路上,他一直尖叫和挣扎,直到他老爸给了他一顿耳光并告诉他保持安静。“你要服从你的命运,”这就是他被推倒在哈根脚下时,老爸所说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