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要。你知道他们抓到逃跑的奴隶后会怎么做。你知道的,求求你。他们再不会让我们离开营地了。”
“我们还没离开营地呢。”提利昂捡起他的桶。他轻快地摇摆出发,不再回头。莫尔蒙也跟了上去,只消片刻,他听到了佩妮急忙赶上他的声音,前方往下就是一个沙质斜坡直通向一圈圆形破帐篷。
第一个守卫在他们靠近铁栏杆时出现了,这个瘦瘦的枪兵的紫褐色虎子显示出他是个泰洛西人。“看看我们这都来了谁?你那些木桶里又装了些什么?”
“水,”提利昂说,“若这么说令你高兴的话。”
“要装的是啤酒我会更高兴点。”一个矛尖戳中了他的后背——第二个守卫来到他身后,提利昂听出他说话带着点君临口音。跳蚤窝的人渣。“你迷路了,侏儒?”守卫盘问。
“我们来这加入你们军团。”
一个桶从佩妮的手里滑落翻倒在地。在她能补救前里面一半的水就已经洒了出来。
“我们团里已经够多的白痴了。我们干嘛还在要三个?”泰洛西人用矛尖轻弹提利昂的项圈,弄得小金铃叮当作响。“我就只看到一个逃跑的奴隶。三个逃跑的奴隶。这是谁的项圈?”
“黄鲸鱼的。”第三个人开口了,他被他们的声音吸引过来——一个皮包骨头的家伙,下巴上满是胡茬,一口牙被酸叶染成红色。一个士官,从另两人对他的遵从态度来看,提利昂得出结论。他的右手被一个钩子代替。这家伙是个比波隆还卑鄙的杂种的翻版,否则我还成了受祝福的贝勒了。“这两个是本试图买下的侏儒,”士官告诉枪兵,接着乜了一眼乔拉爵士,“但是这个大个子的么……最好也带上他。三个都带上。”
泰洛西人用他的长矛比划了一下,提利昂便跟了上去。其他几个雇佣剑士——一个小伙子,几乎还是个男孩,脸上还长着软毛,头发是脏稻草的颜色——将佩妮一把捞起夹到腋下。“呵,我的这个还有乳头呢,”他说着大笑起来。他又将手滑进佩妮的上衣底下确定。
“好好带着她,”士官厉声说。
小伙子将佩妮摔到一边肩上。提利昂则在他的畸形腿能力范围内尽快走在前面。他知道他们要去哪儿:火坑远边的那个大帐,它喷漆的帆布墙在经年累月的日晒雨淋下已经开裂。几个雇佣剑士转身看着他们走过,一个营妓对着他们窃笑,但没人上前干预。
到了帐内,所见的便是几张营凳和一搁板桌,一架子长矛和戟,地上磨得薄旧的杂色地毯,还有三个军官。一个高而优雅,蓄着尖角须,带着把杀手刀,穿着撕破的粉红紧身衣。另一个圆胖秃顶,手指上满是墨水渍,一之手拿了一支羽毛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