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孩冲向侧面,手杖飞舞,却听到身后传出声音。几乎是同一时间,他的木棍就到了她两腿之间,在她试图转身的时候,朝她小腿削去。她站立不稳单膝跪地,以至于咬到了舌头。
女孩停了下来,不动如石,他在哪里?
身后,男子笑了起来。他利落的敲打她一边的耳朵,然后迅速击中了她依然站立的那一只腿。她倒了下来,手杖也落在了石头地上。她怒了。
“继续,捡起你的棍子,今天我要好好修理修理你。”
“没谁能欺负我。”女孩手脚并用在地上爬,直到找到了她的手杖,她才带着满身伤痕和尘土站了起来。地窖寂静无声,他走了。或许没走?现在正站在她旁边?她没办法知道。仔细寻找他的呼吸声,她对自己说,然而什么声音都没有。她等了一会,然后把手杖收起来,继续刚才的工作。要是我能看到,我一定把他打的浑身是血。终有一天慈祥之人会让我恢复光明,我一定会给刚才这人颜色看看。
老妇人的尸体已经冷了下来,小伙的身体则已经僵硬,女孩已经习惯这些了。她和死人在一起的时间比和活人在一起的多。当她是运河上的猫儿的时候她就失去了她的朋友们。老布鲁斯科和他有病的脊背,他的女儿泰丽亚和布瑞亚,船上的哑剧演员,快乐码头的玛丽和她的妓女们,还有其它那些流氓和码头边闲晃的混混们。最重要的是她失去了猫儿她自己,甚至比失去双眼更重要。她喜欢做猫儿多过做阿盐、乳鸽、黄鼠狼和阿利。当我杀掉那个歌手的时候我也就杀死了猫儿。慈祥之人说过他们会用任何方法让她失明,好让她学会使用身体的其它官能,但他没说要半年这么长的时间。盲眼侍僧在黑白之院里很常见,但是很少有像她这么年幼的。不过女孩丝毫不感到遗憾,戴利恩是守夜人的逃兵,他唯有一死。
她也是这样对慈祥之人说的。“你是神么?可以决定谁可以活谁必须死?”他问她。“我们在祈祷和祭祀之后,赐予被千面之神选中的人以恩赐。从最开始我们就一直是这样做的。我告诉过你我们的使命是如何开始的,我们中的第一个是如何回应盼望死亡的奴隶的祈祷的。最初恩赐只赐予渴求死亡的人。但是有一天,我们中的第一个听到一名奴隶不是祈祷自己的而是他主人的死亡。他热切的渴望祈祷得到回应,为此愿意付出他的一切。在我们中的第一个看来,这种牺牲能够取悦千面之神,所以在那个夜晚他回应了奴隶的祈祷。之后他找到奴隶,对他说'你愿意为这人的死付出你的一切,但奴隶除了生命一无所有。你的余生都将为千面之神服务,这就是他向你所要求的。'从那之后,我们就有了两个人。”慈祥之人握着她的手臂,轻柔却坚定。“凡人皆有一死,我们只是死亡的工具而不是死亡本身。当取歌手性命的时候,你用的是千面之神的力量。我们取人性命,但是我们没有资格去评价他们,明白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