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时布兰能感觉到夏天在糜鹿后面嗅探,好奇它将麋鹿扑倒会如何。在临冬城长大的时候,冰原狼已经学会了和马相处,但这是糜鹿,是头猎物。这只冰原狼能感受到麋鹿皮毛下的流淌的热血。光是那味道就令它垂涎欲滴,想到那肥美的后腿肉布兰也口水直流。
边上一颗橡树上一只乌鸦呱呱地叫着,布兰听到翅膀扇动的声音,另一只乌鸦落在了它的旁边。在白天,只要几只乌鸦陪伴着他们,掠过树梢或停在鹿角上,其余的则在队伍前后与后方梭巡。但等太阳落山后,所有乌鸦都会回来,落满他们四周的树枝。有些会飞向那个游骑兵,冲着他低语,在布兰看来,他好像能听懂它们呱呱的叫声。它们是他的眼睛与耳朵。它们为他侦察,向他汇报前方或后面的危险。
现在,麋鹿突然停下了,那个游骑兵从它背上一跃而下,跳到及膝深的积雪中。“夏天”冲着他低吼,颈毛直竖。它看起来不喜欢“冷手”的味道,死寂,腐烂,冰冷,更多的因为冰冷。
“怎么啦?“梅拉想知道。
“留在后面。”冷手说,他的声音因为蒙在嘴和鼻子上的围巾而显得模糊。
“是狼群吗?”布兰知道有一群狼跟在他们身后。饥饿的猎手。每晚,布兰都能听到它们的哀嚎,越来越接近。它们还在揣测他们有多虚弱。布兰经常会在黎明前惊醒,听着远处它们彼此的召唤声直到太阳升起。他原来以为,这有狼群,那肯定也有猎物,直到发现原来他们就是猎物。
“是人。”游骑兵说道,“狼还离得很远,这些人可不像它们那么害羞。”
梅拉·黎德掀开兜帽,覆盖在上面的积雪轻轻的滑落在地上。“有多少?他们是谁?”
“敌人,我会解决他们的。”
“我和你同去。”
“留下,男孩需要保护,前面有个湖,完全冻住了,当你到达那里时,向北沿着湖岸走,你会找到一个渔村,找个藏身之处等我去跟你们会合。“
布兰以为梅拉会和他争吵,但她弟弟开口了,“照他说的做,他了解这块地方。”玖健的眼睛是深绿色的,苔藓的颜色,但里面带着布兰之前从没见过的深深倦意。小祖父。在长城以南时,这个来自沼地的男孩,表现出超越他年龄的睿智,但在这里,他和其余人一样迷茫,恐惧。但梅拉仍会听取他的意见。
这回也是如此。“冷手”沿着他们来时的路返回,四只乌鸦盘旋在他身后。梅拉看着他离开,脸颊冻得通红,鼻孔喷着粗气。她拉上兜帽,轻夹一下糜鹿,又接着开始他们的跋涉。走出不到二十码,她回身瞥了他们一眼说道,“人,他说。什么人?他是说野人吗?为什么他不说清楚?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