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铎将她拉开时,她手上又红又黏。“够了。”他只说了这句。他自己像被宰的猪一般流血,走路拖着一条腿。
“还有一个。”艾莉亚提醒他。
侍从已将匕首从肚内拔出,试图用双手止血。猎狗把他提起来时,他尖声呼叫,像婴儿一样哭喊。“饶命,”他抽泣着,“求求您。别杀我。圣母慈悲。”
“我他妈看上去像圣母吗?”猎狗看上去根本不像人。“这个人也死在你手上,”他告诉艾莉亚,“刺穿了肚子,他完了,但结束得很慢。”
男孩似乎没听到他的话。“我是为女孩子来的,”他呜咽着,“……完成成年礼,波利说……噢,诸神在上,求求您,带我去城堡……找学士……带我找学士,我父亲有钱……不过是为了女孩子……饶命,爵士。”
猎狗“啪”地一记耳光,令他再度尖叫。“别叫我爵士。”他转向艾莉亚,“你的,小狼女,动手吧。”
她懂他什么意思。艾莉亚走向波利佛,在血泊之中跪了一会儿,解下剑带。匕首旁挂着一把细剑,作为匕首太长,说是剑又太短……但对她刚刚合适。
“记得心脏所在的位置吗?”猎狗问。
她点点头。侍从翻起眼珠,“饶命。”
缝衣针穿过肋骨,要了他的命。
“很好。”猎狗声音里充满痛苦。“这三个家伙在这儿鬼混,说明格雷果控制了河滩与赫伦堡,他其余的宠物随时可能过来,妈的,我们今天杀得够多了。”
“我们去哪里?”她问。
“盐场镇。”他一只大手搭住她肩膀,以防倒下。“弄点酒,小狼女。拿他们的钱,有多少拿多少。若盐场镇有船,我们走海路去谷地。”他的嘴朝她抽搐了一下,更多鲜血从耳朵应该在的地方流下来。“也许莱莎夫人会把你嫁给他的小劳勃。我喜欢这样般配的一对。”他哈哈大笑,接着呻吟起来。
离开时,猎狗需要艾莉亚帮忙才能坐上陌客。他脖子和大腿各绑一条绷带,又从门边钩子上取下侍从的斗篷。斗篷是绿色,中间有支绿箭搭在一条白色斜纹上,但当猎狗将它揉起来擦耳朵时,它很快变红了。艾莉亚担心他随时会垮掉,结果桑铎居然勉力维持在马鞍上。
不管谁控制红宝石滩,他们都不敢冒险,所以没走国王大道,而是斜向东南,穿越杂草丛生的田地、树林和沼泽,数小时后,抵达三叉戟河。艾莉亚发现河道已恢复往日的温驯,褐色的激流随大雨一起消失。它也累了,她心想。
就在河岸边,他们找到几棵柳树,从一堆风化的乱石当中长出。岩石和树木构成天然的堡垒,足以躲避河中和道上的人。“这儿好,”猎狗说,“先洗马,再搜集生火的干木头。”他下马时得抓住树枝,以免跌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