猎狗给艾莉亚倒了一杯酒,给自己也倒了一杯,盯着炉火喝下去。“如此说来,小小鸟飞走了,是吗?嗯,真不错,在小恶魔头上拉了泡屎,然后飞走了。”
“他们在抓她,”波利佛说,“即使花费凯岩城一半的金子也在所不惜。”
“听说是个可爱的小妹妹,”记事本道,“甜美得很。”他咂嘴微笑。
“而且很有礼貌,”猎狗赞同,“端庄的小女士。跟她该死的妹妹一丁点儿都不像。”
“她也给找到了,”波利佛说,“我指那个妹妹,听说要跟波顿家的杂种成亲呢。”
艾莉亚呷了口酒,不让他们看见自己的表情。她不明白波利佛的话。珊莎没有别的妹妹啊。只听桑铎·克里冈纵声大笑。
“妈的,什么事这么好笑?”波利佛问。
猎狗瞟都没瞟艾莉亚一眼。“我想说的话,自然会说。盐场镇有船吗?”
“盐场镇?我咋知道?听说有些商船慢慢回了女泉城。蓝道·塔利夺取城堡后,把慕顿锁在塔楼房间。关于盐场镇,无可奉告。”
记事本倾身向前,“你不跟哥哥道别就出海?”听他问问题,艾莉亚不寒而栗,“爵士希望你跟我们回赫伦堡,桑铎,我打赌他这么想。或者君临……”
“去他的。去你的。操你妈。”
记事本耸耸肩,坐直身体,并将一只手伸到脑后揉脖子。随后,一切便同时发生。桑铎摇摇晃晃地起身,波利佛拔出长剑,而记事本手一甩,仿佛模糊的形影,某件银光闪闪的的东西穿过厅堂。假如猎狗没动,匕首会正中喉结,然而现在只擦过肋骨,钉在门边的墙上,微微颤抖。他笑起来,冰冷空洞的笑声仿佛来自一口深井。“我正等着你们干蠢事。”他抽剑而出,刚好拨开波利佛的第一下劈砍。
当长剑的奏鸣曲开始后,艾莉亚退后一步,记事本则翻过长椅,一手持短剑,一手持匕首。连那矮胖的棕发侍从也站起来,伸手摸剑带。她从桌上抓起酒杯,扔向他的脸。这次比在孪河城时瞄得准,杯子正中对方的白色大疙瘩,男孩重重地坐倒在地。
波利佛是个精打细算、有条不紊的剑客,他稳定地向桑铎施加压力,迫使对方退却,沉重的长剑在他手中显得精确而无情。猎狗的回击却拖泥带水,招架也是匆匆忙忙,脚步迟缓笨拙。他醉了,艾莉亚沮丧地意识到,他喝得太多太快,又没吃东西。记事本沿墙绕向背后。她抓起第二只杯子扔过去,但他的动作比那侍从快得多,及时低头。他回瞪她的眼神里充满冰冷的咒誓。村里藏有金子吗?她可以听到他提问。那笨侍从正抓着桌子跪起来。艾莉亚喉头满是恐惧的滋味。恐惧比利剑更伤人。恐惧比利剑……